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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室內的裝潢很古典。

軸組式結構的空間顯得很幽玄,拉窗與紙糊的隔扇都在嚴絲合縫地緊閉著,供居住者使用的一扇榻榻米之下,還有鋪滿整間和室地面的疊席。

面積不大,卻顯得十分的空曠。

大概是因為這裏並無任何裝飾物的關系吧。

而借此,又有稍微地窺探到其主人的一絲性格——若說是無欲無求的話,不知道會不會太過分。

她意外地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,原因不明。

來到這裏的時間尚且還未超過六個鐘頭,再加上春野櫻是在深夜間突然現身的緣故,所以目前為止,她也不過只見到了一位本土世界的少年人,也就是這間和室的居住者。

那人說自己的名字叫做禪院甚爾。

“甚爾(うじ)”

將這個名字嚼在唇齒間,不知是否是因為她所在的世界正值冬季,清絕凜冽的飛雪在遐想的畫面中瞬息襲來,於是少女便順其自然地默認這是與漢語寫作“冬至(うじ)”的節氣名所相同的。

覺得兩人還算有緣,櫻原本糟糕的情緒便也跟著好轉不少。

想著,她就不閃不躲地露出了來到這裏後的第一個笑容。

“你是冬天的冬至啊。真巧,我的名字是春天的櫻花——春野櫻。”

被誤解名字的禪院甚爾沒有解釋任何,只是默默地翻身將他健壯的後背沖過來。

過了很久後。

久到櫻以為他快要睡著的時候。

“……這樣。”少年說。

-

回歸昨夜,原本欲要躺下睡覺的禪院甚爾,在最終還是被櫻靠著怪力鎖喉給扯了起來。

在和室裏外逛了一大圈後,發現只有在接觸這人時,自己才能拾起不再穿墻且碰到其他物品的實感,於是糾纏起明顯更了解這個世界規則的禪院甚爾幫她分析現狀。

“我的查克拉還在。”

“啊”

“……難道這還是個對查克拉缺乏認知的世界”

“大小姐,不是‘缺乏’,而是‘不存在’。”

“我明白了,這裏有的都是和你口中的‘詛咒’有所牽連的能力,是這樣嗎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麽又不說話”

“太吵。把你祓除算了。”

“靠這個祓除能把我送回去嗎”

“不試試怎麽知道。”

一分鐘後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你的武器根本傷不到我欸。”

禪院甚爾顛起手中的這把咒具,眼神向下睨去。

“只有特級過咒怨靈才會無法被祓除,你做了什麽”

櫻搖頭: “我只是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在睡覺。”

“有什麽執念嗎”

“什麽意思”

“說說看。”

“啊,我想想……希望世界和平”

“……睡了。”

“你這個反應是怎麽一回事會憧憬這樣的未來難道很可笑嗎!”

總之,經由兩人的確認,春野櫻當前的狀態被暫定為特殊情況的過咒怨靈,且同時存在對禪院甚爾額外生效的咒縛。

不知這位被咒縛纏身的人,是否一夜無夢。

當晨光熹微時。

有鳥雀振翅的撲扇聲拂過於拉窗外,又有涓涓流水與驚鹿擊石響起,這些都在悄悄喚醒著清靜的禪院宅邸。

和室內被逐漸明澈的陽光所點燃,而櫻的眼前是正用被子蒙頭入睡的黑發少年,其散落在枕頭外的頭發雜亂無章,一條微微可見青筋走勢的長臂從被子下面橫出,布滿繭子的手掌向上翻開,綣縮的指尖恰好在被跑進屋中的朝陽所照射。

被曙光鍍上層耀眼金光的指肚倏然輕顫。

這個人醒了。

“早上好。”

伴隨著櫻的問候,掀開頭頂被子的禪院甚爾也是在瞬間就坐直了上半身。

他說: “不需要睡覺的話,也不要盯著別人的臉發呆。”

“這麽敏銳”

分明都將腦袋蓋住了。

但到底是自己失禮並對他人多有冒犯,櫻訕訕道: “抱歉。”

站起身的禪院甚爾正在低頭解開身上的浴衣,聞言,他手下的動作稍有一頓,但很快又開始面不改色地繼續,抓住在覆蓋在脖頸與肩頭的襟口,就此便連貫地從左側上肢處抖開,順勢將整身的衣物褪下。

不緊不慢地在說: “與其道歉,不如趕緊去解開你的咒縛。”

“……”

這次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。

因為被不堪畫面驚擾的櫻早已躥到墻角面壁。

並狂翻白眼。

-

春野櫻,來自火之國木葉隱村的一位精英忍者,兼醫療忍者。

尚不足十七歲的醫療部急救班班長,如此頭銜在她的這個年齡中似乎有些誇大,但若是將對照組更換成與她共同長大的兩位好友——可以使用兇獸九尾查克拉的人柱力漩渦鳴人,與年紀輕輕就已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佐助。再次得出的結論很明顯,只有腦袋過分聰明的春野櫻,反倒會變成最平平無奇的那個人。

就算已故的父親是村子過去的最高領導者——第四代火影,而她又時常會被村民們喊做“英雄之女”,因此大家都對她的期許很高。

但說到底,被讚頌為英雄的終究是在危機中拯救了村子的父母,與那時還在繈褓中的她並無關系。

可說是這麽說的,言不由衷的少女卻依舊在咬緊牙關地砥礪前行,這一咬就咬了十幾年,還將自己咬成了名聲在外的精英忍者與醫療部急救班班長。

孤兒並不罕見。

在世道無常又殘酷的忍者世界中,死亡是早晚會發生的事,忍者的平均年齡不過只有三十多歲,而這個數據還是靠著如今和平年代的影響被拉高過的結果。

所以父母的死亡被櫻看得很淡,淡到哪怕她註視家中相框裏兩人的照片已過去十年,也仍記不清他們的具體樣貌;但有時又被看得很重,重到她之所以會成為忍者,會受到醫療忍術的熏陶進而成為醫者,正是因為有傳承到父母所留下的意志,因為母親留下了滿書櫃的醫者書籍與研究資料。

死去並不恐怖,與殺招層出的強敵交手時,櫻會拋開一切的畏懼。

但是……

飄在甚爾左右的少女,蹙眉說道: “但是這不該在我還能控制自我的意識時,就作此判斷。”

她還是很在意對方昨晚所說的事情。

十幾分鐘前還明媚的晨光已杳無蹤影,眼前的天空變成了慘白一片的陰天,不稠密但體積碩大的雪花在隨風飄蕩,落在甚爾的腳下,再化作淺淺的水灘。

晴朗的藍色悉數跑到了少年穿在身上的那件棉襖上,他跨開步伐,穩健又快速地走在禪院家幽僻的路徑中,四下無人,唯有樓閣與長排的居所。

以及櫻說話的聲音。

雪穿透她的身體,又緩緩落到甚爾的臉上。

這人大抵是個殺人不留痕的劊子手,又同樣有看淡生死的覺悟,哪怕在昨夜的黑暗中被她所感受到的心臟律動是那麽的有力,嘭,嘭——似乎在彼時,櫻還能記得從掌下傳遞而出是的怎樣的震感,怎樣的頻率,怎樣的任君處置與無關緊要。

嗯……不過在當時,肯定也是有認為她的實力不足以撼動他的性命。

被小看了。

櫻飄落到甚爾的肩膀上,踏實坐下。

為減小部分受力面積,又將一條腿翹到另一條的膝蓋上面,手肘撐在少年亂糟糟的頭發上,從上俯瞰其的眉眼。

是沒有任何遮掩的冷酷與微不可察的血性,究極矛盾的家夥。

眼睛一轉,她突然岔開自己先前的話題: “高個子的視野原來是這樣的。”

“下來。”

“甚爾是覺得這樣不舒服”

他的名字被說得很順口。

而被問詢的人,答非所問道: “……有人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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